第4章

气血翻涌，无人上前帮苏清禾。

她护着心口的肚兜，含泪死死盯着萧怀鹤：“你会后悔的！”

她悲呛猩红的眼忽得叫萧怀鹤心里一慌。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惊呼：“瑶瑶公主袖子里怎么掉出了一块玉牌护身符？”

地上果然是那块苏瑶瑶炫耀过的玉牌护身符。

可衣服已经撕了，苏清禾的脸已经丢光了。

苏清禾疲惫甩开萧怀鹤：“东西找到了，你可以放手了？”

萧怀鹤回神，手足无措帮她把衣服裹好：“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瑶瑶……”

太子苏乾也赶了过来，却说：“此事到此为止，我会吩咐下去，今天赏月宴发生的一切，都不准外传。”

苏清禾没听他说完，就转身就走。

她很清楚，苏乾这个时候终结这场闹剧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护住苏瑶瑶的清白。

能进皇宫的人谁不是人精，稍微都想一想，都能看出这一出是苏瑶瑶自导自演的陷害……

头顶明月高挂。

回公主殿的路，前所未有的漫长。

苏清禾一个人走着，仰头咽回眼眶的泪。

没什么可难过，她早就不奢求所谓的亲情和爱情。

……

赏月宴后，苏清禾失去清白的流言传了出去，她成了京中笑柄。

苏清禾闭门不出，安心准备和亲。

萧怀鹤也没再来找她。

直到腊月二十三，大燕小年。

苏清禾出宫准备去北狄的书籍药材，刚到宫门口，就碰见萧怀鹤扶着苏瑶瑶上马车。

苏瑶瑶没骨头似的贴在萧怀鹤身上，笑得一脸得意：“姐姐是听说怀鹤要带我出宫，特意跟上来的吗？”

苏清禾当即走向另一边。

谁知没走两步，却被萧怀鹤猛然扣住：“跑什么？”

“你都偷偷跟上来了，现在又闹什么别扭？想跟就跟着，以前你死皮赖脸扒上来，我拦过你？”

说着，不由分说把人拉上马车，带到了宫外的姻缘寺内。

姻缘寺，姻缘树下。

花灯璀璨，树上挂满了海誓山盟的红绸。

曾经，萧怀鹤也带着苏清禾在这里虔诚许过愿——

“我萧怀鹤对天起誓，这辈子只护着苏清禾，只爱她一人，至死不渝。”

可如今……

苏清禾砖头，却见到不远处，萧怀鹤竟带着苏瑶瑶跪在姻缘树前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姻缘。

最后，夫妻对拜。

苏清禾安静看着，不哭不笑也不闹。

萧怀鹤拜完堂，回头见到苏清禾，好像这个时候才记起她这个人。

他难得撂下苏瑶瑶，主动走到她身边，心虚解释。

“清禾，我知道我们俩有婚约，但瑶瑶说想体验一下民间夫妻拜堂的感觉，我只是想满足她和亲前的愿望……”

苏清禾没等他说完，就打断：“我知道，你只是想让苏瑶瑶不留遗憾，和她做一次夫妻，我理解。”

萧怀鹤一僵，剑眉星目里满是诧异：“你不生气？”

苏清禾淡淡嗯了一声，把刚刚拿的许愿红绸绑在树枝上。

萧怀鹤盯着脸色平静的苏清禾，她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但以前他和苏瑶瑶多说一句话，她不是都吃醋吗？

心头升腾一股莫名的异样，他不自在地转移话题问：“清禾，你想许什么愿？”

苏清禾把刚刚拿的许愿红绸绑在树枝上：“已经许过愿望了。”

她重生的第一天，就在佛祖面前许愿——

【一求和亲顺利。】

【二求跟亲人、未婚夫萧怀鹤断绝关系。】

【三求未婚夫萧怀鹤，能和苏瑶瑶终成眷属，白头偕老。】

……

拜完姻缘树，天晚了。

苏清禾本想回宫，却被苏瑶瑶抱住胳膊：“姐姐，听说西市的灯塔很漂亮，你陪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苏清禾想拒绝，萧怀鹤却说：“瑶瑶难得兴致高，你别扫兴。”

她被带到了灯塔处。

今夜风大，几十丈高的灯塔在风中摇摇晃晃。

“怀鹤你看，好美啊。”

苏瑶瑶不分场合撒娇，苏清禾看着高高的灯塔，下意识想离远一点。

可刚抬脚，就听有人喊：“灯塔要倒了！快逃啊！”

苏清禾本能后退，却忽得被萧怀鹤一撞。

“瑶瑶，快走！”

他看都没看苏清禾一眼，护着苏瑶瑶头也不回离开。

下一秒，轰然一声，灯塔径直冲苏清禾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