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里灿唇角弯起：“赵老师，我是真的有学术上的问题。”</p>
“我就是个讲师，学术上的问题你不问教授，你问我？”赵方以微笑。</p>
他就是个A大毕业后留校任教的讲师，虽然破格只当了半年助教就评上讲师了，但毕竟还不是教授职称。就算以后能当上经济管理学的教授，也是以后的事情了。</p>
况且，百里灿主修钢琴，经济管理只是辅修。</p>
百里灿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赵老师，你年轻，有趣，亲切。”</p>
赵方以盯着百里灿。</p>
百里灿满脸无辜。</p>
赵方以凉声道：“啊对对对，你没别的意思，你就是看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你也蠢蠢欲动了是吧？别以为我是个傻子。”</p>
百里灿轻咳一声，没有否认。</p>
“你还年轻，有这些心思我能理解，但，想谈恋爱，可以找个同龄人谈，大你太多的不合适。”</p>
赵方以苦口婆心。</p>
“不就大我六岁吗...？”百里灿放低了声音，面上没了笑容，微微眯起的眼睛看着有些冰冷，“也不是什么很大的年龄差吧，赵老师。”</p>
赵方以虎躯一震。</p>
季苏尔26，他27，百里灿20。</p>
也就是说，百里灿真的看上的是26岁的季苏尔。</p>
他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p>
百里灿没有隐瞒，随意道：“半个月前，我看见季老师去接您了。”</p>
赵方以努力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p>
季苏尔刚跟人谈完事情，来接他一起吃饭。</p>
赵方以愤怒：“就那一面？！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p>
季苏尔是什么吸引渣男的体质吗？</p>
百里灿眸光微闪。</p>
当然不止是那一面。当然也不止半个月。</p>
季苏尔的照片一直在A大的荣誉墙上，也在A市第一zhong学的荣誉墙上。</p>
他也是那里的学生，所以他从入学的时候就知道季苏尔了。</p>
暗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p>
考上A大也只是因为想离季苏尔近一些。</p>
百里灿弯唇：“赵老师，我母胎solo20年了，明明以前对喜欢一点概念都没有，但看见季老师的时候，我好像知道什么是喜欢了。”</p>
赵方以竟是无言以对。</p>
他也是从20岁过来的，他知道试图跟这个年纪的小孩讲道理，是最困难的事情。</p>
他20岁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p>
“我不管你solo几年，不要去骚扰季老师。你不适合他。”赵方以严肃。</p>
百里灿冷笑一声：“难道秦墨就适合他？”</p>
“你还知道秦墨的事情？”赵方以震惊。</p>
他跟季苏尔今天一天都没有提到过“秦墨”这个名字。</p>
百里灿哂笑：“呵。怎么会不知道？”</p>
这可是他最大的情敌，他怎会不知道？</p>
赵方以张了张口，竟是不知道说什么。</p>
半晌，他才道：“所以你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开始跟我套近乎，是因为想要季苏尔的联系方式。”</p>
“抱歉，就是这样。”百里灿嘴上道歉，但是一点没看出歉意来，“但是赵老师，您不会连学生的私生活都要干涉吧？”</p>
赵方以：......</p>
他不能干涉百里灿，但是能干涉季苏尔。</p>
“好心机啊，百里灿。”他皮笑肉不笑。</p>
百里灿顿了顿。</p>
他微微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委屈又单纯，嗓音也软了下来：“赵老师，我怎么会有心机呢？”</p>
赵方以：......</p>
是了。</p>
百里灿在季苏尔面前就是这样的表情。</p>
就连声音都变了！明显夹着嗓子在说话！</p>
好小子，装呢啊。</p>
真是会装！</p>
“以后在学校别再凑过来。”他说完，推开门走出书房，步伐急切地往外走。</p>
百里灿大步跟了上去。</p>
赵方以站在电梯里看见百里灿的笑容，心中气不打一处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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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p>
菜都上桌焖好了，季苏尔才等到赵方以和百里灿。</p>
他虽然已经无力寒暄，但还是问了一句：“作业的问题解决了？”</p>
“解决了 。”</p>
“没解决。”</p>
两个人说出了不同的答案。</p>
季苏尔看了两人一眼。</p>
百里灿立刻笑道：“季老师，经济管理真的很难，我是艺术生，所以能请你教教我吗？”</p>
“你是艺术生？”季苏尔微微有些惊讶。</p>
他本以为百里灿这样缠着赵方以，会是经济管理系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艺术生。</p>
百里灿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季老师，我是钢琴演奏专业~”</p>
季苏尔看着百里灿，微微出神。</p>
百里灿长得真的很帅，笑起来的时候可爱乖巧，看着无辜又纯情。</p>
还是钢琴专业的，应该在A大很受欢迎吧。</p>
“弹钢琴啊，很厉害。”季苏尔礼貌笑笑。</p>
百里灿隔着焖锅的氤氲雾气看着季苏尔，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p>
和之前见过的一样，季苏尔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p>
内双的狭长眸子，睫毛长而浓密。微笑的时候，薄唇上翘，带着整个俊秀的脸蛋都柔和起来。挺翘的鼻尖上还有一颗可爱的小痣。</p>
百里灿放轻了声音：“季老师，你介意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情吗？”</p>
季苏尔听见这个问题，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p>
他微微垂眸，笑容逐渐变得苦涩：“你是说今天那通电话吗？那大概...也不是什么秘密。”</p>
他喜欢秦墨，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p>
经济管理系学霸加颜霸季苏尔追了秦墨很多年，人尽皆知。</p>
赵方以长叹一声。</p>
他吃了两口菜，最终还是问道：“季苏尔，为什么突然下决心离开了？”</p>
季苏尔喝了一口水，也懒得再在百里灿面前维持什么体面了，反正百里灿连他打电话都听见了。</p>
他强压下心中难受，淡淡道：“哪有什么为什么。他喜欢女生，我想通了。”</p>
“哈？！”赵方以不可置信，“他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个时候说自己喜欢女生谁信啊？脑子被驴踢了吧？！丑东西给他脸了！？”</p>
百里灿更是皱起眉头。</p>
季苏尔听见赵方以这么说，睫毛颤了颤。</p>
如果不是因为秦墨真的连拥抱也不愿意，他也不信。</p>
还有那个陪酒的小兔......秦墨若真的喜欢男生，陪酒的就不会女孩了。</p>
赵方以忽地又摇头：“算了，你比他更像小丑。”</p>
百里灿望着季苏尔，嗓音干净：“季老师不是小丑，季老师只是爱错了人。但是，现在重来还不晚。”</p>
赵方以顿了一下。</p>
他斜睨了眼百里灿，浑身有跳蚤一样难受。</p>
尤其是在知道百里灿对季苏尔另有图谋后，他听着这些话就更觉得难受了。</p>
不过，他并不觉得季苏尔能喜欢百里灿这款，毕竟百里灿跟秦墨完全不一样。</p>
季苏尔只觉得面前这个男大学生好像特别会安慰人。</p>
他勉强笑笑，没有说话，食不知味地吃着焖锅。</p>
赵方以立刻道：“你昨天答应我的事情，现在是不是可以做了？”</p>
季苏尔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p>
餐桌上有片刻的寂静。</p>
打破这诡异安静的是一通电话。</p>
季苏尔拿出手机一看，是秦墨。</p>
“开免提！”赵方以摁住季苏尔。</p>
季苏尔看了一眼百里灿这个刚认识的小学弟，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点开免提：“秦墨。”</p>
“苏尔，你还没回家吗？”秦墨的声音低沉，“今天周五，什么事情那么忙？我还有点工作想让你帮我看看。”</p>
赵方以震惊，用口型问：“工作？！”</p>
季苏尔没有看赵方以。</p>
他语调平静：“这几天都很忙。你不是要去出差吗？晚些再联系吧。”</p>
电话那头的秦墨已经察觉到不对了，说好的红烧肉也没送过来。</p>
他努力耐着性子：“季苏尔，我想喝你做的拿铁了。今天来我家，顺便带些牛奶好不好？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喝咖啡吃早点。”</p>
赵方以“哈”了一声，小声逼逼：“妈的，还带牛奶！老子给他牛爷他喝不喝？！”</p>
季苏尔手指紧了紧，他哑声道：“我就不去了。”</p>
秦墨顿了一下，语气逐渐不耐：“季苏尔，你到底又是在跟我生什么气？事事跟你报备还不够吗？你还要我怎样？”</p>
季苏尔闭了闭眼。</p>
可笑的“事事报备”。昨晚的升职宴他就没有跟他提过。</p>
但他已经懒得再跟秦墨争什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