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但念及我未曾亲自教养过他,我还是有些心软,解下腰间玉佩给他。</p>「日后,你若后悔了,便来找我。作为你的生母,我会帮你一次,不过亦有条件。」</p>
昭行犹豫再三,还是接下。</p>
我有些不敢见昭言了。</p>
一个人在亭子里坐了许久。</p>
心渐渐沉了下去。</p>
直到红药对我道:「王妃,王爷给沈府那边递了信,大小姐估摸着就快回来了。」</p>
接近日落时,昭言回来了。</p>
她第一时间便来见我,提着裙摆奔来时,身上还带着墨香。</p>
「母亲!」</p>
我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p>
她埋头在我的衣襟,泪不停地落下来。</p>
「母亲,我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你......」</p>
我的心一紧。</p>
忙拿出帕子,捧着她的脸,将她脸颊边的泪拭去。</p>
「昭言不哭,害我坠崖的是刺客,不是你。」</p>
那年卫澄站队三皇子,用尽手段,树敌无数。</p>
我们去山寺上香时,被刺客刺杀。</p>
为了保护昭言,我换上了卫澄的外袍,引开刺客。</p>
逃命途中不幸坠落山崖,重伤失忆,辗转到了青州,与齐王薛璟相识。</p>
我安慰昭言一番。</p>
她拿出一张宣纸,给我看。</p>
笔触虽还稚嫩,却能看出,画的是我。</p>
她刚哭过,嗓音闷闷的。</p>
「这是赵夫人教我画的,画的是母亲。」</p>
沈学士的夫人赵明窈是我当年的好友。</p>
四年前,卫澄续弦。</p>
同年,昭言拜赵明窈为师,向她学画,也时常住在沈府。</p>
我仔细地看着画,不自觉地红了眼眶。</p>
她却低落道:「陆夫人说我画得不好。」</p>
「她说我贵为父亲的长女,无需学这些。可是赵夫人与我说,母亲当年书画冠绝京城,我想多像母亲一些。」</p>
我笑道:「对于这个年纪而言,你画得已经足够好。」</p>
这话并非完全是安慰。</p>
昭言终于笑了,水汪汪的眼睛弯成了月牙。</p>
我小心询问:「我已再嫁。昭言,你是否愿意离开卫府,随我去青州?」</p>
她重重地点了几下头。</p>
我长舒一口气,弯唇道:「那便好。我派人替你收拾行李,过几日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