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但三日前，与她相恋五百年的神帝玄昶，把万年才得一颗的九转复生丹赐给了他从人间历劫归来的养妹，柳无双。

 也是那一日，她才发现，自己和柳无双长得极为神似。

 甚至左眼眼角，都长着一颗泪痣。

 神帝与她相恋，不过是把自己当成柳无双的替身。

 昨日子时，洛清歌收到哥哥已经死去的消息。

 她已经不想再留在天界，只想回到妖族，守在哥哥的墓边，用余生陪伴他。

 和花神告别后，洛清歌回到了凌霄殿。

 一进去，她就看到神帝玄昶一袭玄色九爪龙袍，站在白玉案前。

 听到脚步声，他回眸，脸色划过一丝异样：“清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在百花神殿与花神说了一些事……”

 洛清歌话没说完，就听九凤云霞屏里传来一道女声。

 “兄长，你看我穿这件嫁衣，好看吗？”

 柳无双从屏风里走出，她一袭嫁衣鲜红，刺得洛清歌眼底一痛。

 这是织女亲手为她做的婚服，现在却穿在了柳无双身上。

 而玄昶的目光紧锁柳无双，眼神中都是眷念和惊艳。

 “好看。”

 柳无双俏皮一笑，又看向洛清歌。

 “那在兄长心里，是无双穿这嫁衣好看，还是洛清歌嫂嫂好看？”

 玄昶听到“洛清歌”二字，才回过神。

 他牵起洛清歌的手。

 “在本帝心里，你与清儿都是独一无二，都好看。”

 柳无双却不依不饶地撒娇：“不嘛，你这样回答，我和嫂嫂都不满意，你必须选一个！”

 玄昶宠溺一笑。

 “那就你最好看，行了吧。”

 而后，他看向洛清歌：“无双性子单纯，你别和她计较。”

 洛清歌的心早已在他们你来我往的撒娇宠溺中，被磨得粉碎。

 她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没再看两人一眼，前往属于自己的瑶天殿。

 背后是柳无双娇软的声音：“兄长，嫂嫂肯定是生气了，都怪你非要我穿嫂嫂的嫁衣！你还不快去追嫂嫂，跟她道歉！”

 玄昶的嗓音骤冷：“无双，本帝是神帝，除了你，没有跟谁道过歉。”

 洛清歌脚步顿了顿，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瑶天殿。

 来到梳妆镜前，她看着自己那颗与柳无双眼角位置一样的泪痣。

 突然想起，她初次觐见玄昶的时候。

 玄昶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你的泪痣，生得很美。”

 后来，玄昶便时时召见洛清歌，让她陪在身旁。

 玄昶待她很好。

 她本体是长生花，在人间也叫千日红，玄昶便亲自上灵山收集玉露，滋养她的仙魂。

 一百年前，玄昶还陪她在月老殿，挂过同心牌。

 知道她想要九转复生丹，还曾承诺：“等到九转复生丹一到，本帝便将此药赐给你。”

 但柳无双从人间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洛清歌苦涩一笑。

 如果当初，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一定不会喜欢上玄昶，等着他把九转复生丹赐给自己。

 而是会拼了命，抢走九转复生丹去救哥哥。

 想到这里，洛清歌眼尾发红。

 她伸手施诀，在左眼泪痣上微微一点，皮肉的刺痛席卷了她。

 但仅片刻，泪痣便消失了。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哭，也不会再爱玄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