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一个人找到深夜，依然一无所获。</p>

手指被磨破了皮。</p>

我抱着双腿坐到路边的台阶上，看着前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骑车，意识逐渐变得模糊。</p>

忽然，视线里出现一双名贵的男士皮鞋。</p>

我盯着看了看，不禁内心感叹道，这一双鞋也抵我三分之一的手术费了。</p>

「方若鱼。」</p>

周霆越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p>

我抬起头，视线跟他对上。</p>

他扫了一圈满身狼狈的我，鄙夷道：「你就这么爱钱？」</p>

我望着他，眼里只有失望，淡淡道：「是啊，我爱钱，我想要很多很多钱。」</p>

听闻，他嘴角扯出一抹轻笑：「果然，你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为了钱可以出卖任何东西。」</p>

我不解。</p>

「什么？」</p>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p>

最后，却只说了句：「算了。」</p>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p>

我试探的开口：「周霆越，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p>

他皱了皱眉。</p>

「你怎么想的？我借钱给你让你方便逃跑吗？」</p>

然后他看向身后。</p>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叶棠站在那里。</p>

「下午小棠被你吓到了，你过去跟她道个歉。」</p>

「顺便，再当着她面，抽自己一个耳光。」</p>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p>

「为什么？」</p>

「因为你惹她不高兴了，我让你做你就得做。」</p>

我站起身，盯着他看了看，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周霆越，你是不是太过分了？」</p>

他凑近我：「过分吗？这可不及当初你家对我的十分之一。」</p>

说完，他退回去。</p>

「只要你照做，我可以给你那二十五万的项链钱。」</p>

「哦，你不是很爱钱吗？」</p>

「今天我心情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打自己一个耳光，我就多给你十万。」</p>

我被他的话气笑了。</p>

我推开他：「周霆越，你觉得这样践踏我的尊严很有意思吗？」</p>

他没理我，转身就走。</p>

「机会只有一次，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要，就别怪我了。」</p>

说完，他带着叶棠上了车。</p>

那天之后，我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再见过。</p>

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p>

现在，可能神也救不了我了。</p>

我收拾完卫生，刚想休息一下。</p>

脑袋传来一阵眩晕，我倒在了地上。</p>

隔了一会儿，手机响了。</p>

我伸手想去拿，却好几次都没够上。</p>

终于，在响第三次时，终于碰到了。</p>

是秦筝。</p>

那边传来着急的声音：「若鱼，出什么事了吗？我跟科考队去南极考察了两个月，手机没信号，不好意思，没接到你的电话。」</p>

喉咙忽然涌上一阵酸涩。</p>

我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p>

过了好久，我才带着哽咽的声音喊道：「秦筝哥哥……」</p>

「救救我。」</p>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昏迷了过去。</p>

第二天，我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p>

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觉得我可能时日不多了。</p>

那最后，再去见爸爸一面吧。</p>

我去了监狱。</p>

爸爸看上去比之前一下苍老了十岁。</p>

我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和之前意气风发的他联系到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