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雨势越来越大，萧晏之手上沾着的血液已经被雨水冲刷清洗了一遍。</p>

    但同时，雨水也把萧晏之的身体浇了个透。他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林静瑶，除了脸，林静瑶此时的身体已经被啃咬得到处血迹斑斑，伤口处看着极其可怖。</p>

    地上的血液已经蔓延到了萧晏之的眼前。</p>

    他走得决绝，上了马车。</p>

    忽然的风雨和马车里的温差让他此刻很难受，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p>

    但萧晏之还是挥动马鞭，驾车直冲着寺庙而去。</p>

    他又哼起了那首云绾最爱的儿歌。</p>

    到了寺庙，萧晏之找到了住持，而此时的尸检也已经完成。</p>

    萧晏之指尖发颤，一页页翻过那些触目惊心的记录：烙铁烫伤、石阶拖痕、鞭笞旧疤、剜皮刀口…… 墨字密密麻麻铺满十二页宣纸。太多了。</p>

    “你还想见她吗？”</p>

    旁边的住持即使没有看，都知道仵作写出来的页数到底有多么可怖。这些不是沉甸甸的验尸册，更是这个可怜的女孩长达几年的痛苦。</p>

    “我这条命，本来就该给她了。”</p>

    这么惨笑着，萧晏之让身边的人开始找相关器具。</p>

    而他则对着验尸册，翻看了一遍又一遍。</p>

    这些畜生！</p>

    萧晏之看到那些人不给云绾吃饭，云绾伸出的手都瘦弱得像是一根枯木枝。</p>

    萧晏之看到那些人如何在大笑中一遍遍拖行云绾。</p>

    萧晏之还看到云绾从最开始的呐喊哭泣，到后来几乎不再对任何刑罚有更多的反应。</p>

    萧晏之甚至还看到了云绾和十几个男人在那个小房间里，做着恶狗一样的事情。</p>

    脏污，恶心，更多的是和凌迟之刑的煎熬。</p>

    萧晏之深刻感受到了云绾的绝望，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心口被压的透不过气。</p>

    就连指尖都已经被他狠狠掐出血印。</p>

    他恨自己。</p>

    现在最恨的就是他自己。</p>

    直到傍晚，那些东西才准备齐全，烙铁、饥饿、拖行、鞭刑这些都容易。</p>

    唯独凌辱，是众人压根不敢提的。更何况光是这几个，普通人就不知道能挺到什么时候了。</p>

    “王爷，您手上的伤口要不要先处理下？”</p>

    “不用。”</p>

    这么说着，萧晏之就坐在了烙铁的椅子上。</p>

    “王爷，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现在还发着烧…………”</p>

    “来吧。”</p>

    萧晏之十分坚定。</p>

    漂浮的云绾沉默地看着萧晏之，特意飞到了萧晏之的面前。</p>

    她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萧晏之，想从他的脸上再多看到点什么。</p>

    “云绾。”</p>

    漂浮的云绾突然愣住了，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看到他的眼睛好像正看着她。</p>

    大雨中，萧晏之说：</p>

    “对不起。”</p>

    “皇叔没有保护好你。”</p>

    云绾眼眸微微闪动，转过头去。</p>

    大雨越发猛烈了，打得越来越狠。</p>